去泰国吃蟑螂是油管各路博主的流量密码,但这只会暴露自己是个单纯的外乡人。
除了口感,他们对自己吃下去的虫子几乎一无所知。
既不够懂蟑螂,也不太懂泰国。
在芭堤雅吃蟑螂
卢卡·托斯卡尼在春武里府PhanatNikhom市场体验了一把沉浸式饮食。
“我在小吃摊位上吃大蟑螂,发现旁边墙壁上还有一群小蟑螂。”
“过去我会觉得是餐厅卫生标准不到位,在泰国我认为可能是老板将储备食材放养。”卢卡露出满足的笑容。
他感叹于这片东方土地的肥沃,竟孕育出堪比豪森的虫均体格,作为舌尖上的馈赠。
我吃了大蟑螂
这些老外对泰国饮食文化的误解很深。
但这也不难理解,毕竟连相关英文报道都煞有介事,“泰国卫生部公告,希望民众不要因为秃头焦虑去吃蟑螂。”
评论中有不少泰国土著表示震惊,“谁会吃蟑螂?泰国人不吃蟑螂,它根本不在泰国人的食谱范围内。”
其中还有越南人跳出来补充道,我们越南人也不吃蟑螂。
蟑螂甚至还能成为泰国人见义勇为的救助对象。
泰国男子在路边看到蟑螂受伤后,带它去看兽医
稍微懂点门道的外籍食客,会纠正说他们尝的是水蟑螂,听起来就比蟑螂的起居环境要来得有利于健康。
就好比是六脉神剑和千年杀,看起来相似,但戳的不是同一个地方。
但水蟑螂体态浑圆、锃黑瓦亮,关键是脑袋旁没有两只堪比蛙腿的长爪。
事实上,那些游客吃的并不是蟑螂,也不是水蟑螂,而是田鳖。
这也是田鳖
这种昆虫在泰语里叫Mangdana,跟这两位只能说是同宗。
弄混它们就像看到你女友半夜从隔壁房门出来,她解释称认错你和你表哥。
上为田鳖,下为蟑螂
Mangdana很少出没于你家床底或厨房,它的快乐老家在稻田或浅水区,本身作为田地或水体生态系统的一部分。
但它并不是泰国特产,在北美地区有着“脚趾啃噬者(toe-biter)”的花名,通常叫法是giantwaterbug,顾名思义为“大水虫”。
由于后腹部的腺腋散发独特香味,广东地区还称其为桂花蝉。
这种芳香物质雌雄兼备,是田鳖交配时吸引对方的硬性条件,但雄性的气味更出众。
这直接导致,泰国菜中,体型偏大、香味较弱的母田鳖会被全须全尾端上餐桌。
而体格偏小的公田鳖总被商贩捣成糊状,用最原始质朴的方式激发出香气,以免暴殄天物。
得益于香体天成,公田鳖的通常售价为20泰铢一只,是母田鳖的两倍。它们的常规宿命是被做成蘸酱,成为泰国街头拌菜及家庭餐的重要辅料。
田鳖被封为泰国最受欢迎的食物之一。
去掉翅膀和细足,剩下的部分都可以放到杵里捣碎。
里面还有煸红椒、烤青辣椒和鲭鱼,再加几勺臭鱼酱变得稀软,最后混成不分彼此的浅棕黄色酱料。
和鲜生的蔬菜蘸着吃,在清香中透着黏糊恶心的暧昧。如同抓眼的低俗小说,你鄙夷它的形态,但你又为它挺过无数个不眠夜。
出于丰富独特的迷人风味,田鳖辣酱被相继出口到日本、欧美各国。
你逛泰国超市时向来会抓主要矛盾,看到包装上辣酱两个字就扔进购物车,却也因此买过不少称心合意的美味。
你是不求甚解教义的精神信徒,直到发现自己吃了几个月的昆虫糊糊。
你才明白过来,不是每款辣酱都会印上原料的生前图像,尤其当原材料里有大虫子。
比如右下角那款就没有田鳖图样
但能买到真材实料的田鳖酱料,某种程度上算是走大运。
由于泰国市场上田鳖产量跟不上需求,很多企业选择人工合成这种独特香味。
泰国消协收到投诉,声称有企业使用一种闻起来像番石榴的合成调味剂制成田鳖辣酱。
“这种田鳖辣酱吃了胃疼,皮肤接触时会起皮疹,滴在泡沫盒上直接发生化学反应,能溶解泡沫。”泰总理办公室附属部长Ongart先生表示。
控制田鳖风味物质,加快标签公示
为了吃到正统的田鳖辣酱,活蹦乱跳的公田鳖显得尤为关键。
有人甚至不惜铤而走险。
泰国妇女SiriphonYang-ngam在加油站停车吃饭,回来发现车上一袋只的公田鳖被偷了,急得连夜报案。
“这是有针对性的作案,车上同一个地方还留着一袋母田鳖。”四色菊省MuangSisaket警察局长表示。
一趟泰国之旅,让回到佐治亚州的杰夫·桑普森对田鳖辣酱念念不忘。
杰夫找遍当地超市的调料货架,都没有得偿所愿。最后他不抱希望地随口问收银员,结果对方说这里没有现成的田鳖辣酱,但有冷冻好的田鳖。
“在不去泰国的情况下,这是我最接近真正的田鳖辣酱的地方,我还是买吧。”杰夫安慰自己。
“包装上写着不供人类食用,但仍然标明了营养成分表,我坚信这是为了那些剑走偏锋的前卫餮客。”
冷冻田鳖;该产品适合作为鱼食、鱼饵;泰国产品